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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現在一般情況是怎麼樣,我念國小的時候是男女合班,有時和女生坐,有時和男生一起坐,有時老師會將四組桌椅併在一個大區塊,八個人圍繞著坐,有種野餐的歡樂感覺。個別桌子中間,就像一般人一樣,會用美工小刀割出一條深刻的界線,那時候的木桌似乎非常鬆軟,用原子筆戳下去有種莫名的快感,我會把桌面戳得坑坑疤疤的,就像在探勘什麼礦石似的,但得小心不要越過那條男女/男男分隔的界線,不知道那一邊的桌面是否一樣鬆軟?
國中一年級仍是男女合班,像是國小生活的延續,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功課很好,帶點文藝夢幻氣息,但對誰都看不上眼的高傲女生,我那時已經會照著中時人間副刊上的東西,寫點現代詩什麼的,在家裡寫好了隔天便帶到學校跟她分享,我們那個工業郊區小學校,只是想要我們這群看來還有救的「資優生」考上高中而已,沒有任何跟藝文相關的氛圍,所以彼此都覺得對方相當異類,在那片小小的雙人桌子的界線附近,我們交換一點點裝模作樣的「文學創作」,不過也就僅止於此,什麼也沒來得及萌芽,我們後來都乖乖念書,像一般的書呆子一樣考上第一志願高中。
國中二年級男女分班之後,直到高中畢業,除了我媽,和不得不參加雄中雄女聯合大露營聯誼的雄女學生之外,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生曾經坐在我的身邊。最接近坐在女生身邊的情況是,我們資優班放學後必須留下來課後輔導,為了方便管理,將我們集中在一樓教室,這一排教室在白天,是體育班女生排球隊的上課教室,令人覺得心情熱烘烘的。她們穿著緊身的T恤短褲跑步經過,會刻意朝我們這群書呆子吹口哨尖叫。有一位同學,曾經在抽屜裡收過留給他的情書,而我常坐的那個位子,則常常黏著嚼乾的口香糖。
【本期雜誌介紹】
《聯合文學》雜誌 NO.454:高中用性別文學讀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