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新人新書】在幻想的收放邊界尋寫作的路─何玟珒《那一天我們跟在雞屁股後面尋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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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玟珒以《那一天我們跟在雞屁股後面尋路》作為純文學出道作,玟珒的筆是魔杖,民俗、家庭、同志等題材成為小說的魔幻舞台,藉由玟珒的小說視野,讓我們看見存在於尋常社會中的黑色喜劇。
一九九八年出生於臺中,居於臺南府城,成功大學臺灣文學系雙主修歷史畢業。曾得過鳳凰樹文學獎、臺南文學獎、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等,在文學獎比賽和CWT同人場焦慮地玩耍、寫字中。沒有辦法響叮噹的空空瓶子
Q:《那一天我們跟在雞屁股後面尋路》一書收錄玟珒大學四年的創作,玟珒是從什麼契機下開始寫作?
A:寫是一直都有在寫,認真開始投文學獎的主因,是因為沒有錢。大二的時候,父親辭去教職,投身他的學術研究,從此不再負擔家用與我和妹妹的學費,媽媽那個時候蠻辛苦的,雖然錢賺得比較多,可是工作壓力也很大,所以我就想說:「我(在年紀上)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,應該要自己賺錢」,然而,大二開始雙主修,還有系學會的外務,時間相對比較少,再加上我不聰慧機敏,在打工時總是很笨……各種因素的綜合下,若無視得獎機率,文學獎投稿相對起來是比較快能賺到錢的方法。臺灣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文學獎,換言之就是有很多賺錢的機會!
Q:在《那一天我們跟在雞屁股後面尋路》中,玟珒的小說常帶有喜劇色彩,在時而荒謬時而驚悚的情節下,書寫家庭與同志等議題,玟珒通常如何蒐集與發想故事題材?又,如張亦絢在推薦序所說,喜劇是異常困難的元素,玟珒的喜劇風格是怎麼建立的?
A:在網路或現實的世界裡偶然撿到的。至於喜劇風格……可能我跟動漫《守護甜心》的璃茉一樣有搞笑的慾望?(PS. 我跟小學生的璃茉身高一樣喔笑死)。在臉書發廢文的時候,我會刻意練習用最少的字製造好笑的效果,致力於讓自己的臉書版面變成笑話集,就算有時發文的當下,自己其實憂鬱纏身,我也還是想要發好笑的文,心態大概是:即使是笑不出來的自己,也還有可以為別人帶來歡樂的情緒,那我距離幸福快樂應該也不會很遠吧!
Q:在純文學的創作之外,玟珒也寫同人與 BL。同人與 BL 對玟珒的創作帶來什麼樣的養分?
A:因為同人和 BL 的創作依賴想像力,大膽地虛構「沒有的事情」。前者是腦補正劇之外的劇情,後者是腦補自身經驗以外的人生,所以在小說的世界裡面,真實人生沒有的事情都可以發生。背離文學傳統寫實主義的幻想文學,雖然自由但也會讓部分讀者產生「無法說服我」的感覺。想像力的沒有設限對我來說有時是養分,有時是毒害。小說的創作並不僅僅只有想像力的發揮而已,要填補許多細節才能說服別人相信這個想像的存在,現在也還在摸索著收放幻想的邊界。
Q:平時如何兼顧小說、散文、同人等多重的寫作類型?不同類型的創作,彼此之間會互相影響(語言或風格等)嗎?
A:平時的話,看哪個截稿日快到了就先寫哪個……我好像沒有兼顧啊……?
心情低落、只能顧著自己的時候好像比較傾向寫散文,因為有傾訴的需求;腦袋比較能想到別人的時候,就寫小說或同人文。
雖然在創作的時候會使用不同的聲腔,但我覺得那應該不是類型不同的問題,而是每個故事都有它自己適合的語言風格。有發生過把文學獎比賽時「點到為止」及「欲說還休」的寫作習慣放到長篇言情小說去,後來被要求要寫明白一點,把洞補起來的情況。我覺得應該是閱讀時的情況不一樣,文學獎評審的場合,讀者是腦力全開的狀態,炫技或藏言外之意比較容易被看出來;在同人或言情小說的閱讀時,讀者是腦袋放鬆的狀態,在這樣的狀況下會盡量不造成讀者閱讀的困擾。
採訪撰文|汪倩妤
九二年生的雜誌編輯
攝影|陳渝柔